我是通过书了解迪昂的。通过书才知道在上个世纪有位伟大的科学家、科学哲学家、科学史家对牛顿的经典力学提出过质疑,对泊松的工作挑出过毛病,对法拉弟定律提出过相反的结论,更令人吃惊的是指正过麦克斯韦理论,不全盘接受相对论(当然他是有事实根据的)。他表达过令今天许多科学家都自愧不如的深邃超前的思想,他就是生活在一个世纪以前的法国科学家迪昂。
我所读的书是《哲人科学家——迪昂》,它是一本人物传记。新颖的是该传记既不是以时间为序,也不是传统的传记写法。而是像画家一样,为迪昂作了一幅三维图像。这三维图像的X轴是迪昂从小到大的主要人生经历,这部分内容反应在从第一章“步入人生”到第六章“探索宇宙的奥秘”中。Y轴是评价迪昂的学术研究的,这部分内容反应在第七章“理论的殿堂”中,是全书的精华所在,也是全书中最难读懂的部分。Z轴是描述迪昂的思想的,这部分内容反应在第八章“两种精神”与第九章在“上帝与大地之间”中。
由X轴、Y轴、Z轴三者组成了一个三维空间,迪昂就是本书的作者张来举安放在这个空间中的,一位生活在上个世纪的,法国科学界最有成就的科学家之一。
通过作者的巧妙安排,将一个人生经历坎坷,学术研究众多,思想游历在科学与宗教之间,因得罪过学术权威而被学术“流放”的科学家,十分清楚简洁的再现了。我认为更为难得的是作者写活了迪昂。请看作者在书中对迪昂的评价:撇开在思想界的现世影响不谈,迪昂的一生本身就很有意义,而这种意义偏偏就体现在那种平淡中。他只活了50多岁,他只当过老师,他只写了一些书,如此而已。与那些横枪跃马、血战疆场的英雄相比,与那些飞黄腾达、官运亨通的法国达官贵人相比,就是与那些奔跑于世界各大城市之间、不惜一切代价狠劲往口袋里装钱的富商相比,迪昂的一生也是那样地平淡。可是,在他的胸中,当时的原子论与唯能论时刻展开激战,古代宇宙论者时刻与他对话,而这一切又通过他的口传给学生,通过他的笔留传给后世。这种连续古代与现代的工程,这种塑造科学家精神的工作,在那种时空框架的平淡中不时透出思想空间的雷鸣电闪。
翻看此书,我感悟到书中有众多形象的表达,精彩的语言。这些文学上惯用手法很少出现在科学家或哲学家的传记中,而在《哲人科学家——迪昂》里则比比皆是。例如,书的开场白:“人生是一场赛跑。刚出生时,人人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。小学、中学、大学、学士、硕士、博士,周围的人变得越来越少,直到最后,剩下寥寥几个人……迪昂就是在这样一条曲径上长途跋涉的人。”寥寥数语勾勒出迪昂这样一个身在万人中,心去万人外的孤独者的形象。
作为一名科学家,迪昂正被世界所重新认识,作为一名哲人,他的所做、所为、所想令我们感动,让我们深思。这是一气阅完这本书之后的最深感受。
(凡丁)
(《哲人科学家——迪昂》,张来举著,福建教育出版社)